【驼妹】招惹（65）
（65）
「不是让救活他嘛！」
“没想到换上来的选手还是拿了男枪，可能是觉得他大心脏吧。”
「还挺听话，好像说过医疗组的事由医疗组自己决定。」
「没想到还挺记仇的。」
「姜医生一日不见变酷了呢！」
“明选手给人一种非常腼腆内向的感觉，他的招牌锤石除了这把一直都没有放出来过。”
「不是说该感谢的就要感谢吗？谢谢你信任我。」
「吓坏了吧？」
「老实说，是有点。大尉你也害怕了吧？」
“EDE的话可以考虑中单卡牌，或者要注意瑞兹。”
「对我来说这种情况并不陌生。有件事一直过意不去，却没机会说。需要上电视的医生，那个，不是真心话，希望不要放在心里。」
“可以再考虑一下，毕竟YM留给了中单counter位嘛。”
「也不是什么错话啊。」
「对一个脑袋顶着枪口，还在说要救人的医生，就是一句错误的话。」
“就是你为什么要把baeme定位成辅助型中单呢？他在LPL什么沙皇，玩的挺好，对不对？”
「要这么说好像也是。」
“你就解开他的封印，让他拿输出型。”
「不过真的会开枪吗？不听，别说。」
「中队长！」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
“喂，what doing？”
时间接近晚上九点的edg俱乐部二层训练室，金赫奎推开门的时候，田野和李汭燦两个凑坐在一堆的人动作齐齐的看向门口的方向。训练室内两块亮着的电脑显示屏上，一边是今年的热播韩剧《太阳的后裔》，另一边则看起来像是一场正在直播的比赛。
“game，lspl，”田野解释：“my friend here and I see.”
“一直想看这个剧，”李汭燦解释：“田野发了资源给我。”
听起来似乎很合理，不过你们不觉得两个一起太吵了吗？金赫奎心想，却还是点点头，走到田野旁边坐了下来。
2016年4月12日，LPL春季赛常规赛早已在两日前全部结束，edg以B组积分第二名的成绩晋级季后赛六强，并不需要参加季后赛首轮的他们下一场比赛在15号，而现在是难得的放松时间。
一般这种短暂的假期对于生活娱乐匮乏的金赫奎而言，无非就是在队友们丰富多彩的各项活动中充当背景板之余继续徜徉在英雄联盟的欢乐海洋里，玩一玩自己平时想玩却又担心浪费时间的冷门英雄，每到这个时候，训练室就成了他一个人自娱自乐的小天地。不过近几日来的天气实在不算太好，时常的阴天下雨给了金赫奎多多少少在休息日里偷懒的理由，今天下午午休一觉醒来，太阳早已落山，起床简单吃了些东西后，百无聊赖的他还是决定来训练室打上几把游戏来弥补一整日的懒散。
“睡到现在？”田野扭头，他下午就听说金赫奎在午休，没想到晚饭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对方，现在看着金赫奎满目疲倦的样子，心里猜测对方可能是睡得有些过头了。
“好困。”金赫奎斜靠在椅背上，望着屏幕问道：“EDE？AJ吗？”
“嗯，是他们，”田野点头：“要和史森明他们打。”
今天是LSPL春季赛决赛的日子，对阵双方是EDE和YM战队，这一场比赛结束后，胜者将直接获得晋级LPL的名额。
关于这场比赛，田野所在的四人微信群里，史森明早几天就开始在里面跳腾，嚷嚷着要说他们队伍赢了就要请大家吃饭之类的话，叮嘱他们几个一定要到时候给他们在屏幕前加油。而作为EDG战队的二队EDE，现任的上单、中单及ADC选手全部是从一队调整过去的，相熟的前队友们在俱乐部群里自然也免不了希望大家对他们鼓励一番。
这场比赛到目前为止已经打到第五局了，EDE先落两盘的情况下被YM硬生生追回了两盘，决胜局的bp阶段已经结束，游戏从此刻进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将决定两队的命运走向。
LSPL不比LPL，知名度暂且不提，光是现场没有观众只能在网上观赛这一点，就能让选手有足够大的心理落差，像泥潭一般的甲级职业联赛，脱颖而出者寥寥无几，田野以前也有过诸如此类的经历，自然感同身受。
“第五盘，要不要看？”田野向李汭燦那边问道。
“Ok，”李汭燦关掉那边的屏幕坐过来：“来了，一起看。”
随着时间推移，李汭燦的中文水平正在突飞猛进，简单的中文短句渐渐出现在他的日常对话中。
“Does your friend can win？”金赫奎正看着屏幕疑惑：“Ning……Ming，so same id，they're brother？”
“No，”田野摇头：“cp id you know？”
“I know，so romantic，will be so……”金赫奎语塞，看向李汭燦：“啊，那个词该怎么说啊中文，用来形容两人的紧密联系？”
“羁绊。”李汭燦转向田野：“deft哥说，cp id have more link.”
“是吗？”田野挑眉：“那we change ok？will be so 厉害。”
“No，meiko cp is jinta，”金赫奎开玩笑地做出拒绝的手势，他以前并不知道田野的id是动漫角色，后来从李知勋那里知道后去查了查，依稀还记得男主的名字：“I don't want change.”
“怪不得我们小组没得第一，”田野听懂了，也跟着开玩笑：“you need new support and I need cp id ad.”
“Where's my new support？”金赫奎张望状：“tomorrow will be here？”
“Go back dream,and will have.”
“Hahaha，”金赫奎对田野的回答忍俊不禁，继续问道：“where's your new ad？”
“When you go back Korea.”气氛太好，田野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就看到李汭燦转头看向他们这边，田野自知失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圆，只好尴尬地转头去看屏幕。
金赫奎的心思对于田野来说就像皇帝的新装，蛛丝马迹明晃晃摆在眼前想视而不见都不行，尤其自打上次金赫奎直播时他有意提了几句和转会有关的话题之后对方那明显的紧张且不情愿外人知晓的动作和表情，虽然心里还在为这事耿耿于怀，但田野明面上也没有再提过这些，今天这样算得上是有些马失前蹄了。
“Your friend 很厉害。”
打破尴尬的，是金赫奎。他指着屏幕里的ad英雄卢锡安，对着田野赞许。
“Ming is 史森明,support，”田野无奈地笑，但心里还是很感激对方打破沉默的做法：“Thresh is he.”
“哦。”金赫奎摸摸鼻子，装模装样地看起屏幕，找了找自己的面子：“都厉害，they two.”
“是吗？”单论下路的话，明显是对面打的更好，金赫奎一个职业选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田野伸手拍拍对方的胳膊，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不再说话的安心看起比赛来。
第五盘的比赛，可以用跌宕起伏来形容。史森明所在的YM战队从一开始就捷报频传，打野反蹲上路3-0的天胡开局，15分钟中路拆塔杀人的团战胜利，20分钟换线领先三塔加七千经济，34分钟人头比5：14经济过万，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可惜一切的一切，在第36分钟彻底翻转，大龙处，已经0-6战绩的EDE上单AmazingJ的泰坦大招精准击飞YM中单卡牌，失去核心输出的YM被团灭并丢掉大龙。
后面的比赛难了，这是田野的第一想法，即使YM目前仍旧领先几千经济，但对方阵容多点输出连同其余位置的坦度上来之后，主打后期的EDE明显有着比YM更高的容错率，再加上EDE中有三个征战过LPL的老将，YM的临场经验完全不能相比，胜利的天平其实已经有些向EDE倾斜。
“没了吧，”李汭燦看看田野：“没伤害了已经。”
“大概吧，”田野仰靠在椅子上翻手机：“AJ他们应该是能打回来了。”
第五十分钟，高地之上，EDE再次零换四YM众人，游戏结束。
“Your friend will be sad.”金赫奎拍拍田野肩膀：“you can take care him.”
“回头请他吃饭。”田野退出电脑界面：“明凯，ask，play card，去不去？”
“No.”金赫奎拒绝。
“So boring people,”田野撇嘴：“李汭燦，走不走？”
“Ok.”李汭燦点头，看向金赫奎：“哥一起玩吧，我现在牌技已经非常厉害了。”
“那就好好去玩吧。”
“哥一起吧。”
“不用了。”金赫奎摇头，比起其他的娱乐方式，他还是更爱英雄联盟一些，毕竟擅长的事情做起来总是令人格外愉快。
听着田野和李汭燦逐渐远去的说话声，金赫奎伸伸懒腰，转身打开了游戏。
******
许元硕进门的时候，金赫奎正俯身大刺刺地趴在床上，看着面前平板播放着的一个个游戏剪辑傻乐。
“还在欣赏自己的英勇身姿啊赫奎。”
“喂……”金赫奎侧头眯着眼示意许元硕，对于这样没大没小的行为他总是在纠正的路上乐此不疲。
“哥哥哥，是哥。”许元硕走过去拍了拍金赫奎的肩背，转身躺倒在自己床铺。
“累了？”金赫奎按下暂停键，看看时间已过凌晨两点：“输了还是赢了？”
明凯他们在宿舍的牌局，许元硕也是参与其中的一份子，金赫奎结束游戏回到宿舍已经一点左右，没想到打牌的那群人居然能打这么久。
“输了。”
“那就不要再玩下去了，没有天赋的事情。”
“已经有在认真的想结束了。”
“那么我投一票赞成。”
“哥，”许元硕把脑袋歪向金赫奎的方向：“难道你不应该鼓励我坚持到可以赢的时候什么的。”
“这有什么好鼓励的，”金赫奎不置可否：“我更鼓励你去多打几把排位保持手感。”
“很有道理。”许元硕点头，头发蹭在床单上起了静电：“说起来李汭燦和田野应该还在排位吧。”
“嗯？”金赫奎翻身靠在枕头上：“你们不是一起在打牌吗？”
“meiko输了几把不想打了，李汭燦就跟他一起走了，”许元硕感慨：“感情真好啊两个孩子。”
“是啊。”
“但怎么说呢，meiko今年变化可真大啊，性格方面，和去年不一样了呢。”
许元硕犹记得去年大概这样的时间段，金赫奎跟田野两人那场持久的冷战期，那时候的田野，乖巧得很，就算偶尔带着青年人的顽皮也只在不痛不痒的范围内试探，虽说许元硕对于如今言谈举止更为大方的田野有社会性的赞同，但短暂的青涩是他认为每个队伍新人最为可贵的状态，包括自己也是如此，这也是他常常会怀念三星战队时期的一部分理由。
“有变化总是好的……”金赫奎停顿一下组织着语言，其实说起田野，最近一段时间，或多或少的，他总是能感受到对方似有若无的烦躁情绪。可面对他的时候田野却好像和平日里并无不同。如此的话，作为队友和朋友虽然有心想体恤照顾对方，却也并没有太明确的立场，金赫奎想了想接着道：“可是总体来说，meiko他还是个很听话的小孩子的。”
“盲目偏心并不可取啊哥。”许元硕佯装撇撇嘴，开玩笑道：“哥连平常煮面给他的次数都要比我多的多。”
“哪里有，要说照顾，元硕把自己偶尔的空床铺贡献出来更值得一提吧。”金赫奎摇头：“这明明就是比我更有做哥哥的自觉啊。”
“啊，这样讲也是，”许元硕揉揉头发：“不过meiko在我面前的确是个很乖很可爱的弟弟，照顾一下很自然啊。”
“而且比起关照，我当然是更希望和大家一起工作生活的，”许元硕枕着胳膊叹气：“身体健康问题真的太困扰我了，训练也是，比赛也是，上次和知勋哥他们的聚会也是，都没有去。”
“也还好吧。”虽说许元硕语气满是戏谑，但金赫奎也不怎么能够百分百把这些牢骚当成玩笑：“知勋哥他们说，下次一定要等你一起。”
“听说哥现在已经成了半个中国通？”
“学中文的话，超级厉害。”金赫奎点头，毫不夸张地说，李知勋是他见过的，最有语言天赋的人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真没想到知勋哥会来这边打比赛，”许元硕道：“但后来想想，跟古典派一队的话，前途真的很成问题。”
“SKT……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太厉害了，目前来看。”金赫奎单手在发间拨弄：“去年MSI打完觉得自己很强，现在看来，能跟版本改变才是最强的吧。”
“你们上次有聊什么吗？关于韩国队伍那些的。”
“还好，现在比赛期间的话，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聊聊管理团队，教练配置之类的，也说到队友不确定性很大，而且目前我们的优先级也并不高，不过今年在这边合同到期的会很多，应该又是一波大规模回流。还有提到回去打比赛的话要做好准备，输了就被成倍谩骂的心理准备。”
同为韩援，金赫奎自然没必要对一起来中国还同为队友的许元硕藏着掖着什么，因此有了信息他都会及时和许元硕共享，而且他也相信许元硕并不会对这种事情大肆宣传。
“优先级这种，也是没办法的吧，”许元硕坐起身：“今年那边的春季赛前几名队伍都很强，不过比较好的一点应该就是我们还是有前辈资本的吧，毕竟启用新人风险很大。更何况身价打的出来的，表现他们都会有看到。”
“倒是哥啊，你现在想要回去的想法是非常非常坚定的吗？”
“……啊？”金赫奎一时没想到对方会这样问，突然有些愣住。
人最经不起的就是确定一件事，哪怕前一秒还在信誓旦旦，可只要有疑问，就一定会生出疑虑。更何况这件事本身，对于金赫奎来说就没有那样坚定的立场，许元硕是知道的，从去年世界赛结束和队友发生矛盾后，前一秒还在对田野说着狠话的金赫奎转身就开始掉泪时起，许元硕就明白了，长时间相处换来的情谊，已经悄然无声的绑住了金赫奎，而且不管承认与否，应该也绑住了自己。
“是的，应该是。”沉默良久，金赫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不和LCK队伍从平日里就一起竞争的话，世界赛碰上真的会非常无措。”
理智和情感能否分开，有时是一个起伏变化的动态过程，那个去年在走廊拐角处小心翼翼回头张望田野身影的金赫奎，却也同时是今年未雨绸缪计划起回国来比自己还要起劲的人。也许在外人看来，金赫奎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许元硕知道，这只是因为摆在金赫奎脑海中的可能性太多了，慢慢地去揣摩，是属于他这个哥哥特有的固执，而最终做出的选择，一定是深思熟虑过后金赫奎所认为的最好结果。
“哥能这样想挺好的。”许元硕模棱两可地回应道，虽然这问题他早就想问金赫奎了，但心下隐隐觉得现在这个节点问这个确实有些太早了，换掉衣服盖上被子，他主动打断了这个话题：“好困，我要休息了。”
“……晚安。”
为了自己未来打算无可厚非，可身处集体之间，瞻前顾后却在所难免。金赫奎现在总会不自觉捕捉每个队友的情绪，害怕队友的语言行为动作都有自己没有参透的意有所指，更害怕这些亲近的人会零星冒出质疑自己对于队伍感情的想法。而面对思想上可以作为同路人的许元硕，金赫奎又会担忧如果自己在对方面前的立场和态度不够坚决的话会不会引起对方的不安，总之，比起决定来到中国的初生牛犊，决定离开要艰难的多。
望着重新归于平静的临侧床铺，金赫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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